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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刻刻畫畫好看嗎？”

陳醉嗓音裡隱匿著笑意。

他壞心似的，快到時刻意慢了腳步走到自己座位上。

陳醉也好奇，宋予朵在那瞧什麼，可以讓她偷笑那些久，剋製都無法剋製。

“陳醉，什麼時候過來的。”

“在你專心致誌研究課桌上內容的時候。”

陳醉不急不慢坐下，把書包放在腳踏上。

“小蘿莉？”

陳醉身子定了兩秒，低頭繫鞋帶的手也不知道進行到哪一步了。“小蘿莉？什麼小蘿莉？”大腦飛速運轉，直到想到什麼，陳醉猛然抬頭，“咚”得一下磕到課桌。

“誒！小心。”

宋予朵下意識用手去擋，想扶住額頭，冇成功。陳醉嗷的小喊一聲，模樣憨憨的，惹得宋予朵忍不住發笑。

“撞的疼死……真是的，你還笑。”

覺得有點丟麵。

還冇等講完這句話，陳醉自己忍不住傻樂。

更冇麵子了……

“好了，下次記得，彎腰抬頭的時候用手擋著桌沿，那裡很容易撞到的。”

宋予朵不覺得這有什麼，悉心和陳醉說著，跟教小孩子一樣，語氣很溫柔。

宋予朵環抱著手臂，聳了聳肩道：

“言歸正傳！”

“小蘿莉？是什麼？”

宋予朵八卦的眼神直戳陳醉心窩。

陳醉意味深長的輕抿著薄唇。他有些不想說，但在此時又想給宋予朵留下點懸念。

說白了就是想逗宋予朵玩。

不知怎麼了，同學一個挨一個進班，都趕上同一個分鐘點。下節政治課，冇有主班老師會來。幾個愛瘋愛鬨得一窩蜂圍到陳醉旁邊。

“看來你很受歡迎啊！”

宋予朵捂嘴調侃著。

不過她玩笑時說得過陳醉，可說不過陳醉身邊那群痞友！

“呦呦呦，和新同桌相處的蠻好啊！”

“老實交代！私下裡跟項習文說了什麼換得個小美女同桌？”

陳意打著鬨鬧的頭，魏心晟補話。兩人一左一右圍著陳醉，勢必要讓他今日在新同桌麵前臉羞紅地下不來台。

“冇有，冇有……彆瞎說了。”

陳醉極力躲開，又否認。隻是語氣太過弱了。

體委徐欽和身邊幾位朋友，後兩排的男生打完籃球上來，上衣都濕透了，教室裡頃刻間瀰漫著汗臭味。

“你這新同桌，知道你外號嗎？跟她說說唄！”

徐欽見這塊在打鬨，也跑來繞一圈，插個嘴才肯離開。

陳醉擺著手極力否認著，嘴角卻控製不住噙著笑。就在這時。

“嗯……我知道，小蘿莉嘛。”

宋予朵接過徐欽話茬，也讓旁邊的鬨鬧聲更大了。

她有意似的，睨了下眸子。

陳醉現在身邊算的上“人山人海”了，加上劉子陽不停指著桌上，頑皮地想要在刻上幾個字，冇完冇了的。

宋予朵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用跟黃萌萌做交流掩蓋自己的小心虛。

好不容易。

陳醉打發這些人以後，用手輕點了點宋予朵，貌似不敢用過大的動作。

“這外號無關緊要，輸了遊戲他們給取的，你想叫也可以。不必……難為情。”

本就是玩笑樂子，宋予朵也冇想到陳醉會真給她解釋。

宋予朵轉過身來說，“你的外號，要看你介不介意。我隻是想打趣，也……”

話語停了停，似在考慮說不說口。

“也……冇有難為情。”

這毫無說服力的語調，和陳醉想撇清做的辯駁堪稱是兩同樣的模子。

可既然聊到了，歡笑過後，宋予朵總會有一小段時間的情緒冷靜過渡期。

大概是聯想到了自己。

聯想到在小學的時候，因為自己消化不良，導致又瘦又小，比現在還要瘦小很多。

同學間，愛嘴碎的就喜歡給他人取各式各樣的外號。

“瘦猴子”“細竹竿”“矮筷子”“風一吹就會倒的紙片女娘”

……

能被人接受的外號勉強稱的上是外號，不被人接受甚是感到被冒犯的就叫惡語。

當自身彆扭時彆思考多少，那個人就是在不尊重你，無需懷疑。

宋予朵隻可惜，是在如今懂了。

她低著頭，突然一動不動的狀態讓陳醉有幾分心悸。

宋予朵說著話時不自覺的放空次數，頻繁到讓她周圍的人會多加註意。

“你在想什麼？”

陳醉打斷了宋予朵的心緒。

她自是不想說，也不願說這些的。

每次會用發呆來搪塞。

“我認識宋予朵第一天時就發現她這毛病，有時候瞧上去就跟被奪舍了一般。”

田佳怡人坐在座位上，耳朵卻是放在宋予朵和陳醉這的。

“什麼奪舍，學個新詞兒就亂用！”

宋予朵反駁地較過匆忙，很快被田佳怡抓住，投機稱述她，“急了急了！”

宋予朵愣住了，歎了口氣，後又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沖田佳怡吐了吐舌頭。

每當姐妹倆互懟時，陳醉會悄無聲息在其中完美隱身，看這兩個“小學生”最終誰會贏。

要是宋予朵贏了就淺笑幾分不說話。

要是田佳怡贏了他喜歡不嫌熱鬨的附和兩聲。

宋予朵說不過田佳怡也氣不過陳醉，坐在中間似是一塊夾心餅乾。

——結果是無奈妥協。

不過平時，換聊下一個話題總是容易的。

“田佳怡，今日放學一起去學校旁邊新開的小賣部嗎。”

田佳怡扔下手中的筆，調侃道：“宋大小姐終於想起來我了？”

“冇有，冇有……一直想著你。”宋予朵還以為她在開玩笑。

不料田佳怡毫不留情麵的回絕。

“不去。”

“對了，你可以跟陳醉約，相信我，他會同意的。”

宋予朵的臉有些僵住，將還未說出的字嚥到肚子裡，她感覺到田佳怡這些天的情緒不對勁。

但她猜不出來一二。

欲言又止。

她閉了微張的口。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新來的政治童老師。這裡是12班吧？”

跟幾位性格外向愛出頭的學生確認寒暄過後，童老師才安心準備上課。

“聽你們班主任項老師說，你們現在還在施行分班機製是吧？”

其餘人應答的應答，點頭的點頭。無論是B、A、A 的學生，貌似都冇所謂，考的好的自然驕傲，考的差的也放平心，畢竟這在第一階段已是塵埃落定的事。

……除罷宋予朵。

眨眼的頻率加快，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明白了。”童老師點點頭，後繼追問。

“那你們這一豎列都是A 班的學生吧？”

童老師用手向宋予朵這列比劃比劃。

A 組後排的男同學狠狠點頭示意，積極迴應，萬分驕傲，女同學則都稍有些靦腆。

但此話一出，很快，全班的口風從讚成變為矢口否認。更有甚者伸出兩隻手臂衝著童老師瘋狂搖晃著食指，而後，是從四麵八方而來略帶著參差不齊指向宋予朵的手勢和語言。

才過了十秒。

這十秒，宋予朵感到一股心慌焦躁，已最快的速度衝到腦中，達到頂端。她的臉麻了，耳朵根後泛著微紅。

她不好意思，她覺得羞恥。

“好朋友，謝謝你幫我擋了！”

身旁傳來田佳怡細小但清楚可辨的話語，宋予朵聽到了，微轉頭，冇有作聲。

她不願抬頭，同學們突然地“提醒”令她無比難受，想要逃離。眼眶一酸低下頭。

班裡實在過於熱鬨。

聊的話題無非是根據宋予朵展開的限時談資。

樂此不疲。

陳醉順著宋予朵的樣子看去，看見從側麵長出，那清晰可見，濃密而長正輕顫的睫羽垂落，滿是悲傷。

宋予朵的眼神無奈、不斷躲閃著。童老師發現了，吸了吸鼻子。

小“額”了聲，是宋予朵能聽見的程度，隨後翻開課本，不存威嚴的讓其餘還在喧鬨的學生安靜。

宋予朵整理著頹廢姿態，挪了挪身子，將課本翻多了頁數也未有覺察。

盯著字，愣著神，心思全然不在課堂上。

過程中，童老師瞄了宋予朵好些眼才說，“那個，請同學們把課本翻開到第二頁。”

宋予朵這才焦灼翻回。

陳醉手裡不停轉著黑筆，眼睛不看書也不在大螢幕上。

宋予朵垮著的小臉，樣子實在不好看。

有剛纔的插曲。

陳醉理解。

於是，轉著筆的手愈發快了。

他在思考，在琢磨。

不過不是數學題，更不會是政治題，而是比這些加起來更難的東西。

過了片刻，陳醉從褲口袋裡掏出兩顆糖果，小小的，外頭包著炫彩麟麟的糖紙，放置在手掌心遞給了宋予朵。

“給我的？”

“嗯。拿著吧。”

宋予朵驚喜地望了眼陳醉，後撚過紙糖。

她也無措的忘說謝謝。

陳醉也不在意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他隻知道：

宋予朵笑了，說明這個糖給的是有意義的。

宋予朵捧著紙糖多瞧了兩眼，糖紙上麵皺巴一塊，但這也不會影響口感。她將其放在筆袋裡。

“我很喜歡吃糖。”

咿呀作語著，滿心滿眼綻放的感動。

陳醉靠在椅背上低笑。

陳醉從小便低血糖，有隨身攜帶幾顆糖果或一兩塊巧克力的習慣。

對於這些小食品，能補充糖分就好。

隻是能讓他在小事，甚至與他無關緊要的方麵上，令他陷入糾結的還真冇多少……

他這與女同學相處不帶開竅的腦瓜，第一次想到用糖果來安慰人。

陳醉不清楚宋予朵的口味，挑了草莓和荔枝，恰巧是剩下的兩顆水果味紙糖，這要比薄荷和牛奶味的好吃點。

“她應該，會喜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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