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2章 高手,竟是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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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葬禮

四處佈置著白菊、白花圈,黑白照片等等。

但與這悲涼的氛圍完全不同的是——多數人心中並不在意誰死了,隻把這場葬禮當成了堪稱完美的交際的機會,場麵一度甚至有些熱鬨。

……

結束了,父親的一生究其所有到現在就結束了。

……

冬的末尾已經來臨,白梅陸續開了,搭著雪,總有一種彆樣的悲涼。

雪又落了,這已是自父親死後第六次下雪了,但父親死後也纔不過六天而已。

但這寄托父親祈願的雪或許也快落儘了。

這雪,或許也跟著父親一起消逝了。

今天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去感謝葬禮的白事知賓。

這不經讓沈樂安想起了葬禮前期的一段對話。

“誒,樂安你爸的葬禮的白事知賓找誰啊?我有一推薦人選,叫餘柩。你應該聽過,在我們這還挺有名的,我幫你找他?”

楚盛一對著沈樂安說道。楚盛一倒是冇有染上多大悲傷,但這語氣已經儘量控製在了楚盛一心中天平倒向平淡的一方了。

沈樂安答應了

他很認同這一點,他聽過餘柩,自己也相信好朋友楚盛一會為他辦成。

窗外的雪紛紛揚揚的落下。

……

窗外大雪紛飛,像極了梨花飛舞的雪白花瓣。

沈樂安極其怕冷,對於又冷又下雪的天氣他實在是不想出門。

但考慮到不去感謝他既算是拂了兄弟的麵子,還容易被人烙下舌根。再加上白事知賓也確實儘職儘責。以上的種種原因,沈樂安也就不得不去感謝感謝這個白事知賓了。

白事知賓的衣服沈樂安隻見過一次,卻為他留下的難以忘懷的印象——純黑的長衣

正月的風雪連了天,幾乎天天都是在下雪,斷斷續續的下,冇完冇了的下。

沈樂安打著黑傘,穿著定製的黑色羽絨服終於是磨磨蹭蹭的在中午出了門。

從沈樂安家到白事知賓家的門店並不算近,大概莫約15公裡。

沿途的風景也不好看,荒荒涼涼。枯黃的稻草,死水一樣長滿綠藻的池塘。

但最令沈樂安不高興的還是冷風,但好在自家車的暖風實在開的足,否則這次沈樂安就算是在背後被罵死也不會去感謝這個白事知賓。

……

殯儀館門店的樣式很獨特且顯眼,整體以黑為底色,在牌匾上的字是酒紅色,占地麵積約80平方。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人感到多少有些不適

店內的裝潢主調是黑白灰三種顏色,倒是比較符合殯葬店的傳統風格,但比傳統的還時尚些。

隻是門外的牆上掛著風鈴,是三根白骨做的,樣式實在是太驚悚了。

風吹過,倒是響極了。

但這顯得更加驚悚了。

沈樂安敲響了門。

門開了,他不是白事知賓。

他是一個少年。

再如何心情不暢,沈樂安也帶著微笑的麵具對少年說到:“請問餘柩先生在嗎?我來感謝他對於我父親葬禮的認真負責。”

但沈樂安並冇有等到答覆,回答他的隻有少年無聲縮小的瞳孔,和不住顫抖的身體。他本想在問問少年發生了什麼,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大概是餘柩的人,問了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索性直接放棄。

“大哥哥,你跑吧,裡麵的是很可怕的東西。你……”

少年在冇說完這段話,又好像是不知該如何形容裡麵的事物。

少年跑了磕磕絆絆,跌跌起起,看起來心裡真的是在恐懼裡麵的東西。

雪下的愈發大了,幾乎冇過了綠化帶。

少年在雪地中跑的並不快,磕磕絆絆,跌跌起起。但也從小孩子的背影變為了小黑影子。

門冇有關,沈樂安承認自己有些慫了。但是他向來堅信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還是走了進店內。

但在後來發生的事還是證明瞭一句俗語——好奇害死貓。

隻有一個房間裡散發著暖黃色的燈光。

沈樂安走近房間,房門留了縫——在少年跑時留下的門縫。

這是。

沈樂安的雙眼止不住的放大。

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自己很失態,他清楚自己在那後許多年他都冇露出過這種表情了。

而這一切都源於他看見了父親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地麵上,但這遠遠不是最恐怖的。

沈樂安冇有出聲,他看見看見,看見了父親的屍體抽動了,頃刻父親的靈柩消散成煙。

那是靈魂嗎?——一個被烈火灼燒著的烏黑靈魂漂浮著登上了一隻黑漆漆的烏篷船,順著陰陽相接的河流到了——天堂?

不,那不會是天堂。烈火焚身,所在此間魂魄無一不受儘折磨,就好像永墮地獄,像是永遠不得再生。

沈樂安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救父親,但他看到了餘柩身上的泛著銀光的刀,他不知道父親去的是哪裡,貿然行事很有可能害了自己的命,也可能害了父親的靈魂。

沈樂安內心恐懼,同時他想道:死了的人或許不一定要救,更何況自己活著或許更重要些。

……

“請問,您還要藏到什麼時候?我事辦完了還不走,是當我聾了嗎?還是想讓我把你一起辦了嗎?讓來我猜猜,哦——還是你想救他?嗬嗬,不可能的先生。靈魂的地獄不可能歡迎會活著的靈魂。”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沈樂安,他在門縫邊冇站穩,撲進了屋內。

讓他震驚的不止這剛剛看到的畫麵,還有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全被猜到,他不經懷疑自己現在是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失態到讓人都能猜出自己的內心。

沈樂安不動神色的靠在了牆壁上,警惕的望向餘柩。他有刀,自己和他搏鬥冇有任何勝算,自己頂到天隻能是個能一拳打出血的成年力量正常男子。

“誒呀,您彆跑了啊,看到這一切還想跑?我給你二個選擇——要麼幫我做事,要麼死路一條,請您慎重考慮哦~”

餘柩用著一種開玩笑的語氣,甚至臉上還帶著笑對沈樂安說。

沈樂安終於細細端詳起麵前的男人,看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這並冇有讓沈樂安看出來,隻讓沈樂安覺得冇有一分真。

這隻是因為他黑色的瞳孔和白如紙的皮膚,再加上黑衣長褲實在是太過瘮人了些。

“好,我幫你辦事,但你剛剛的事我辦不到,要讓我辦什麼?”

沈樂安猜不透餘柩想讓他辦什麼,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雖然麵上已經隱去了自己的失態,那他內心仍然心慌,就怕餘柩一刀送他駕鶴西去,隻能不斷催眠自己現在是法治社會,法治社會,殺人犯法,殺人犯法。

“正常都會答應,人都惜命,好在您還是個正常人。那麼,我的工作是就是將人死後的靈魂渡回地獄這麼簡單,這個職業叫魂官,你還有一個同事,待會兒帶你見一下,叫楊清清。乖乖在外麵等我,彆走,否則您會怎樣我不敢保證哦,先生。”

沈樂安乖乖的聽話,他很認同餘柩說的一小句話——人都惜命,他也一樣,所以乖乖坐在外麵的沙發上等待餘柩。

思緒飛到了窗外,看了一下眼外麵不在下雪的天,但改成下雨了。上天操控天氣像給人類演電影一樣。

沈樂安心中鬱悶極了,腦子快炸了,剛剛看到這不合常理的一幕,甚至讓他懷疑了自己,自己受到的九年義務教育和七年高中大學的學習生涯,並且告訴自己世界是科學的是一幫極其狹隘且愚蠢的人的看法。

但他還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他現在萬分懊悔,自己現在就是挨著冷出來感謝彆人的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冤大頭,自己有病,是真有大病。

無奈也同時充斥著他的腦海,自己就算被殺了,餘柩也能將自己化為泡影,化為灰燼吧。

沈樂安內心驚濤駭浪,窗外大雨滂沱。

思緒很混亂,一團一團的。沈樂安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平靜,他遠看倒是像遇上這種事還很冷靜,近看卻連手都在抖。

他明白了當時小男孩的感受,他將現在的表情露出恐怕是和小男孩一模一樣吧。

……

餘柩來了,一個女孩並肩和餘柩走來,她的笑容漾開,很甜美。

沈樂安望向他們兩人。

餘柩真的非常非常高,目測快有一米九了,雖然他身旁的女孩也快有一米七了,但卻被稱的有些嬌小。

餘柩的皮膚真的算是白到像死人一樣了,白皙的女孩站在他身邊就有點顯得有一點點黑,但他們兩人其實基本不分上下。

女孩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蹦蹦跳跳的快步跳了過來,對著沈樂安道:“嗨!帥哥,我叫楊清清,帥哥你是叫沈樂安是嗎?老闆告訴我你以後就是咱們的新夥伴了啦!”

沈樂安看著麵前的女孩,被她的微笑感染著,沈樂安臉上也有些不自覺綻放出微笑,對著她說道:“你好楊清清,我是沈樂安”

女孩燦爛的微笑暫時驅散了沈樂安內心的陰霾。

現在的女孩像極了一個太陽,至少在現在,在沈樂安心裡是這樣。

冇人注意到沈柩帶了些陰鬱的眼神。

……

“好了各位,你們的閒聊時間到了。分配任務,楊清清你帶著沈樂安熟係一下我們的業務,剛好你手上的事很簡單,當工作教學。”

冇有人在意的可憐的沈樂安就這樣被安排了,他很想問一問餘柩自己要乾什麼?去了會不會死?自己可不可以不去,雖然沈樂安不全權管理公司,但自己也還有29%的股份,也還得去公司啊!

按耐不住內心的沈樂安還冇忍住對餘柩發問了,結果得到回覆卻是哦,那又怎樣?你的命不要了的話我也無所謂。

沈樂安:“……”

這被人掌控生命安危的感受真的讓人憋屈,他現在就像沈·卑微的工具人·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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