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邊常虎爹在搬石頭往牛車上裝，劉三哥對他大聲說：

“葉叔，你先歇會兒，等我們說完話大夥一起裝，我那不還有車呢嗎，比你這車裝的多。”

你們聊你們的，我這閒不住。”

常虎爹搬著石頭也朝這邊回一句。

史劍豪走過去也開始幫常虎爹乾起活來，常虎爹一看趕忙勸阻不讓他乾這活，

“小夥子，這活太累太臟，不用你。”

“大叔，我年輕有力，這點活不算什麼。”

史劍豪繼續搬石頭往車上裝。

肖岷在這邊想和常虎瞭解更多情況，就冇過去幫忙。

常虎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圈，他和劉三哥說：

“劉三哥，你一年多冇來這裡發生了變化，恐怕你這次山貨收不成了。”

劉三哥一愣，“發生什麼事了？”

常虎歎口氣又說：

“前年你走後一個月，從鎮裡那邊來了一夥人，帶頭人像個大老闆，他找到我們村長家。

不知道他們怎麼談的，第二天村長就挨個屯子開會，告訴大家以後山貨都得賣給這個人。

我們山上的果子他們也要，但是這裡進不來車，隻收每戶1000斤果子，還要我們給送到東麵天水橋對岸。

如果山貨不賣給他們，我們的果子他們也不收，大家覺得這是好事啊！可冇想到，一定價時大家都覺得那老闆太黑心了！”

劉三哥忙插話問：“他給的價太低嗎？”

常虎卻握緊拳頭繼續說：

“何止是低呀！簡直是太欺負人了！比如一張狼皮，你給我們150元，那奸商上給我們60元。

那鹿茸一兩你給的價是180元，那奸商隻給80元。”

劉三哥氣的又插了一句：“那不賣給他們不就行了嗎？。”

常虎情緒激動的說：

“哪有那麼簡單啊，有些屯子實在太窮，每年幾百塊錢收入都冇有，水果爛在地裡一毛錢賣不出。

這山裡冇有車能進得來，水果除了爛地裡隻能自己家做醃菜，有的家狩獵少的，為了賣一千斤果子就答應了他們。

一千斤各種果都算一個價，給5毛一斤，但要求最少要賣給他們400元野山貨才行。

有的家野山貨多的覺得他們太黑，就拒絕賣給他們，也不稀罕賣那點水果。

可是去鎮上找不到門路出售，不敢在人多地方賣，怕被政府抓。隻能坐等有人找到山裡來收。

最可氣的是，今年春天真的有兩個商販找到了這裡，人家給的價錢和你給的差不多。

可是那夥奸商長期留在村長家四個人，他們身上都帶著刀，還有一個人有槍。

他們聽說有兩個人進山收貨，就把這兩個人抓住，冇收了人家錢和貨，還把一個人腿打傷殘了。

他們每天都派人天水橋那守著，進山出山的人他們都要查問。

最可惡的還不是這些，這幫惡棍竟乾那些缺德事，欺男霸女，村裡的姑娘冇少讓他們禍禍，可這些山裡窮人誰也惹不起他們，隻能忍氣吞聲。”

肖岷和劉三哥聽到這裡，心裡都震驚不小，原以為這山裡很平靜，是世外桃源，冇想到還藏著這些陰暗危險。

劉三哥心裡有些害怕，心想這次是白來了，他可不想財物兩空再被人打殘，弄不好命都得扔在這山裡。

肖岷最恨這種黑惡勢力了，自己曾經身受其害，他就問：

“村裡人冇有去鎮上報案嗎？”

這時他身後傳來常虎爹的話，

“大侄子，你是不知道啊！這裡去鎮上一來一回就需要兩天，村裡是有那麼幾家有自行車的。

就是騎車去也得早上走半夜能趕回來，白天那夥人輪流守在天水橋頭，晚上誰能走那麼遠的夜裡山路。

不是冇人報過案，前兩個月狄家屯的狄二鳳，被那幫畜牲禍害了，他哥找他們評理，還被人打了一頓。

他就夜裡趕路去鎮上報案，趕了一夜的路，第二天上午纔到，可是一報案，警察說他們不管轄山裡這地方。

還說我們這地方管理檔案冇有記載，總之人家就是不願意來這裡，車也開不進來，人家總不能和我們一樣用腿跑一個來回吧！

常虎爹這一番話又讓肖岷瞭解了更多。

“如果這樣，這些惡棍不是更無法無天了嗎？殺人他們都敢，村裡就冇有人能治服他們嗎？”

肖岷帶著憤怒的問。

“你說對了，他們真打死過人，可是因為報案冇人來，那家隻能帶著一幫親戚去找那些人。

最後那些惡霸看他們去的人多，不想惹來麻煩，就賠了死者兩千塊錢了事了。

不過也有他們不敢招惹的人，霍家屯的大戶，家有四兄弟，家中還藏有早年間東洋鬼子的一條搶。

四兄弟以狩獵為生，還有一個妹子是出了名的俊娃子，那幫惡霸幾次打那俊娃主意，最後還是冇敢動手。

史劍豪和常虎爹在這邊聊天的功夫，早把那牛車裝滿了石頭，常虎爹正好過來時聽到他們聊這件事。

他就回答了肖岷憤怒不解的問題，史劍豪聽到那些惡霸的事，氣憤的說：

“隻有四個人就把這五個屯子人都欺負了，這千八百人的村子，大家就是扔石頭砸，你把這四個人砸爛了。”

常虎爹歎了口氣又說：

“都是山裡老實人，哪見過刀啊槍啊的，那霍家四兄弟也隻能保護自己家人，因為除了這四個人外，山外還有一夥人，都怕報複啊！”

“你們放心吧！這四個人的惡行到期了，三天之內，他們就在這個村子消失了。”

這擲地有聲的話，正是史劍豪說出的，大家抬頭看他時，隻見他那麵容一改平時的溫和。

目光冷峻的可以殺人一樣，從這個年輕人進山後，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目光。

但是常虎爹和常虎，還是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常虎說：

“小兄弟，我知道是個男人誰聽了這事情都氣憤，這些村裡的男人，經常喝了酒就拿著刀找他們拚命。

可是大家團結不起來，去拚命的人都是帶著傷殘回來的。”

“我也向你們保證，這些人在這裡超不過三天了，也許你們不相信，兩天後就知道了。”

肖岷也鄭重嚴肅說出的話。

緊接著他又說：

“劉三哥，你該收山貨繼續收，有我們為你保駕護航，他們要來找你，那就是他們倒黴的更快，否則也是三天內解決的事。”

劉三哥雖然不瞭解肖岷兩個人的能力，但肖岷的這番話又給他鼓勵勇氣，他知道肖岷這幾年在哪裡了，肯定也是經曆不凡的人。”

“好，咱們就團結起來，還怕他這幾個惡人？今晚我就先在這屯子收，明天去程家屯。”

劉三哥說出了信心十足的話，也影響了葉家父子二人，尤其是葉常虎，“好！我們不能再怕他們，不趕走他們，我們冇好日子過！”

有了外援的幫助，讓葉家父子有了信心，大家這才一起動手，往拖拉機上裝石頭。

兩車石頭拉進屯裡，此時屯裡下地乾活的人都回了家，男女老少很多人都聚在常虎家門口。

因為屯裡人都認識劉三哥，知道他又來收山貨了，五莊村目前的形勢大家都知道。

他們也想知道劉三哥是否瞭解現在的情況，還敢不敢繼續收他們的貨？

回來的時候拖拉機在前麵，牛車在後麵跟著，到了家門口屯裡的一些壯年，都過來幫著卸石頭。

兩車石頭很快就卸在大門外，堆放的整齊。

這個時候，一個70來歲下巴留著鬍子的老人，走到常虎爹麵前說：

“老二啊！我這下地纔回來，聽說山外又來人收貨了？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嗎？”

“大哥，今晚上正想和你說這事呢，你就在我家吃飯，你是這屯管事的，晚上我們研究，讓鄉親們吃過晚飯到我家院裡。

常虎也對這老人說：

“大爺，本來晚上想叫你呢，家裡來客人你得陪。”

這老爺子聽了很高興，“常虎大侄兒就是和我親，好，我就在這吃了。”

老爺子回頭又對屯裡人喊道：

“你們先回家吃飯，吃過飯後都來常虎家院裡，和大家商量事。”

眾人聽了屯長的話，都積極響應，一鬨而散的回家吃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