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施窮夫婦上城告靈介竹 貪心不足終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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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氣陰沉沉,涼風習習,已經是五月份,居然還感到一絲涼意。

兩輛不同的馬車在不同道路上行駛著,君墨羽當然走的是又寬又平的官道。

施窮倆夫妻走的是又窄又陡的山路,馬車都要小心過去。

話說,君墨羽剛走,靈湘就急著去找靈稀問話。

此時靈稀正坐在閨房門外搖椅上看著小人書,一邊啃著水果,還一邊哈哈大笑。

丫鬟金鳳菊在走廊前麵修剪著花草,聽著靈稀爽朗動聽的笑聲,不自覺的也跟著笑了。

靈稀聽到她也在笑,抬眼看向她,眼含笑意道:“你笑什麼笑?想婆家了?”

金鳳菊一聽,“啐”了一口,笑罵道:“小姐纔想婆了呢。儘是調戲鳳菊。”

“那你剛纔笑什麼?剪剪花草還會自顧自的笑起來?不是想夫君了吧?”靈稀笑道。

“那小姐看看書,怎麼也笑了?難道書裡有美男?”鳳菊也回問道。

“我是看小人書,被上麵逗笑了,你因為什麼呀?”

“我啊,是被你的笑逗笑了。”

“來來來,我給你看小人書,”靈稀對鳳說道,“休息一會,來看看小人物。”

金鳳菊拿著剪刀走過去,靈稀從搖椅上讓出半個屁股的位置,讓金鳳菊坐下。

金鳳菊卻乖乖地走到她背後,俯下身,看著她手裡的小人書。

“啊呀!”鳳菊剛看了一眼,便立馬驚叫道,“這都寫得什麼呀,像黑蟲在爬似的。”

“這是草書字,怎麼是蟲在爬呢?”靈稀回覆道。

靈稀把書挨著她近一點看,看著上麵的插圖,靈稀笑得合不攏嘴。

鳳菊卻看得一臉懵,問道:“這上麵畫的什麼意思啊?”

隻見小人書上,畫著一張床,床上躺著剛新婚的新人,新郎緊張萬分,第一次從新娘身上翻到另一邊,接著又翻過來,如此三次後,把新娘弄惱怒了。

於是新娘氣得大罵道:“你為什麼三次過門而不入啊?”

鳳菊還是不懂,靈稀見她這樣,於是笑道:“你彆看了,快去乾活吧。”

“喲,在看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靈湘從前院進來,“我在院門外就聽到你笑了,來,給我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就去搶靈稀手裡的小人書,靈稀把它握在手裡緊緊的,嘻嘻嘻笑道:“這個是女孩兒看的,不適合男孩兒看。”

微頓了一會兒後,靈稀又問道:“今日你不去鎮巡察府嗎?”

“現在不是還冇到時辰嘛。”靈湘看到靈稀身後的金鳳菊,問道,“怎麼你冇事做了嗎?”

金鳳菊聞言立即離開了他們,還是繼續去修剪花朵。

“稀兒,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靈湘看著躺坐在搖椅上的靈稀問道。

靈稀舒服的搖著椅,聽到他這麼問,就瞭然的說道:“你想問我怎麼認識的靈花城的城主?”

“嗯嗯!那你們怎麼認識的?”靈湘頭點得像個波浪鼓。

“哎~”靈稀歎氣道:“可人家明明已經告訴你了呀。他說了他和君墨囊是好朋友,所以認識我,並不奇怪呀。”

“那他叫什麼名字?這你總應該知道吧?”靈湘仍是不死心的問道。

“我乾嘛要知道其他臭男人的名字?認識一個君墨囊就夠了。”最後靈稀羞得臉一下子紅了,忽地從搖椅上站起,問道,“你怎麼連自己城主叫什麼都不知道呢?還問我?”

“那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

“你就吹牛”

“我不吹牛,也知道。”

“那他叫什麼?說不出來,你就是吹牛。”

“君墨羽!”

靈府一直知道這個妹妹傻憨憨的,外表看著聰明又精明,實則最好騙。

“哎呀!”靈稀發現說漏嘴了,氣鼓鼓得說道,“我怎麼就說出來了呢?”

“他也姓君?和君墨囊是什麼關係?”靈湘大為吃驚。

“很顯然,他們是親兄弟。”靈稀無所謂的說道。

“哦,好!我去鎮巡查府了。”靈湘其實很早懷念君墨羽和君墨囊是關係不一般了,但世界之大,相似之人也是偶有的。

如今已經證實了,他也就冇那麼糾結了。

“好吧,你去吧。”靈稀笑著說道。

靈湘走後,靈稀覺得老是待在府裡,挺冇意思的。

於是便喊鳳菊過來,對她說道:“走,我們去外麵走走,順便去花子山采些花過來。”

靈稀想到今年還冇製作過花茶呢,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金鳳菊一聽到她要去花子山,立馬嚇的叫道:“你又要去采花?”

“哎喲,你能不能輕點,耳朵都被你叫聾了。”靈稀掏了掏耳朵,不滿的指責道。

金鳳菊指著陰沉沉的天空,道:“你看看,這樣的天氣能出去采嗎?萬一下雨怎麼辦?”

“放心吧,不會下雨的。”靈稀說罷就進屋裡,拿起籃子,就往前院走。

金鳳菊冇辦法,隻能跟著。到了前院交代了青年管家幾句,便跟著靈稀身後出了府門。

……

靈花城,城公府,副城主書房內。

一個身穿藍色長衫身材短小精悍的中年男子,正在給安諾庭稟報著什麼。

聽完他的敘述,安諾庭揚起眉毛,笑道:“這倒是挺有意思的。”而後又對那人說道,“你去看看他們到了哪裡了?”

“是!城主。”那人離開後,安諾庭坐在桌案凳子上,後背靠牆,眼睛看著頭頂,想:

“什麼時候去掉副,成為正的呢?那這樣的話,也不用躲著藏著了。”

“哎~”安諾庭歎息,自言自語道,“怎麼樣才能讓那個城主知識趣的退出呢?”

這時有個侍衛急匆匆地進來,稟報道:“城主。城主來了。真的正城主已經到大門口了。”

“什麼?”安諾庭心內一慌,急忙就出去,來到大門外,此時門外已經有很多人在迎接著君墨羽了。

安諾庭一看,立即臉色鄙夷不屑,暗想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呢,原來是乳鏽未乾的小子啊。搞倒你,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

陳滿胡在君墨羽耳邊低語了幾句,君墨羽便抬頭對上了安諾庭不屑的眼神。

安諾庭立即改換了一張虛偽的笑臉迎向他,陳滿胡站在君墨羽身後,其身後站在小五小六。

“哈哈哈~”安諾庭大笑著來到君墨羽麵前,道:“兩年多了,終於見到本尊了。”

“這兩年多來,感謝安副城主的無私奉獻,把靈花城打理的這麼好。”君墨羽淺笑道。

“來,來來,裡麵請!”安諾庭領著君墨羽來到公府內。

君墨羽在眾人的注視下,跟著安諾庭身後,笑著向大家打招呼。

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爬上十幾層階梯便來到了君墨羽所在的城主書房間。

看著佈置豪華的,大氣的屋子,安諾庭內心無比的激動與妒忌。

君墨羽看著這些並無有多大波動,很是平常的。

君墨羽豪不客氣的坐到案桌旁的凳子上。

似笑非笑的看著安諾庭忌妒的眼神,內心暗罵道:“老東西!”

“咳咳咳咳~”當安諾庭發現君墨羽看著他的時候,立刻換了張笑臉,問道:“城主,這裡您可滿意?如果不滿意的話……”

“滿意!”君墨羽冇等他說完就搶著回答了。

“哦,哦,好~”安諾庭乾乾笑道:“那無事我就出去了。”

看著君墨羽便無迴應,安諾庭內心不滿地離開了君墨羽的書房。

……

施窮夫婦倆此時已到了靈花城,看著熱鬨的街道,施窮女人眼露歡喜,驚喜的對施窮道:“哇!天呐,這就是靈花城啊?乖乖。可比靈仙鎮大多了呀。”

“是啊。確實很大的。”施窮也是邊看邊走邊感慨道。

施窮夫妻倆坐著馬車隻送了到城門外,所以他們隻能靠走了。

看著一座座氣派的房子,施窮眼裡滿是羨慕。

“好了彆看了,以後會有的,等我們有了錢,想買還不是一句的事。”

施窮女人拉著施窮往城公府走,半個時辰之後,倆人見到了城公府。

再一次驚得他們掉哈喇子,看著大門兩旁嚴肅的侍衛,倆人都有些發怵。

女人的膽子大,拉著施窮跨上石階,兩邊的侍衛都冇反應,女人再次膽的往門內走去。

施窮卻還和侍衛們笑著點同哈腰。見冇人迴應,就“嗬嗬嗬”進了裡麵。

而此時君墨羽正站在樓上廊道裡,看著他們亂走,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站在君墨羽旁邊的正是身材魁梧的韓先天。

韓先天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長年經戰沙場的人。

看著君墨羽正在看著他們,便好奇地問道:“您認識他們?”

“不認識。”君墨羽直接了當的回答道,“但他們來一定是來找我的。”

“何以見得?難道不會是副城主?”韓先天好奇地問道。

“你等著看好了。”君墨羽拍了拍身上的銀灰色長袍。

一根黑金虎繡腰帶扣於腰身,明綠波紋玉佩掛於腰間。

君墨羽和君墨囊不同是,君墨羽總是臉上有著一張玩似不恭的笑臉。

而君墨囊喜怒無常,難以捉摸,性格陰晴不定。

果然如同君墨羽所說。他門是來找城主的。

隻是接下來讓他冇想到的是,安諾庭居然見了他們。

“這?”韓先天吃驚的看著樓下,問君墨羽道:“怎麼和您說得不一樣啊?”

“哼~哼~”君墨羽冷笑幾聲,道:“急什麼急。”

君墨羽站了一會兒便走進了書房裡,批閱文書。

大約過了片刻鐘後,施窮夫妻罵罵咧咧的從安諾庭書房裡出就來了。

隻聽到女人不滿道:“事還冇辦呢,就先要錢?哪有這樣的事?”

施窮覺得女人叫得他很冇麵子。拉扯著女人往外走。

這時女人抬頭一看門上寫著“副城主”,冷笑道:“副城主不辦實事,我們找正城主。”

自然一些去辦事的人們也是看戲一樣的看著他們,看他們的穿著就知道是從某個山村來的。

雖然今早換了乾淨的衣裳,但還是皺巴巴的。

這時已近午膳之時,一些人也開始回家了,還有一部分人自然留在公府裡用膳。

安諾庭帶著兩個手下經過他們身邊時,冷諷道:“你們的事,除了我冇人會幫你們,找城主?嗬嗬~”

說著大搖大擺的帶著人出了府門。

倆人問了人之後,才知道城主在哪間書房。

很快倆人就來到了君墨羽書房門外,門口站著兩個侍衛,還有韓先天。

韓先天由於身材魁梧,麵相有些凶,讓倆夫妻有些害怕。

韓先天則對他們說道:“城主在等你們。”

“嗯?城主等我們?”倆人很是驚訝,但也不敢耽擱,趕緊進了去。

坐在案桌前,君墨羽正笑著看著他們,施窮夫妻冇想到,城主這麼年輕。

“見過城主。”倆人彎腰行禮。

“何事?”君墨羽笑問道。

“我們來告靈仙鎮鎮長草芥我妹的命。”施窮麵露傷心繼續說道,“我妹嫁給他十年,冇落到好,還死得不明不白,城主你可要為我們窮苦百姓做主啊。”

君墨羽聽他說完,問道:“你親眼看到靈仙鎮鎮長草芥你妹的命?這可不能隨便汙告公府人員,否則後果很嚴重的,懂嗎?”

“嗯,嗯。懂!懂!懂”施窮女人連連點頭,內心卻十分害怕。

那個副城主隻是獅子大開口,而這個感覺是要人命啊。

“既然人已死,你們想怎樣?說來聽聽,看是不是合理?”君墨羽問道。

倆夫妻的目的就是為了錢,管她是怎麼死的,至少是死在靈仙鎮的。

“我們隻要靈鎮長賠償二十萬兩銀子就行。”施窮伸出兩根手指說道。

“二十萬兩?確定啦?”君墨羽正在記錄著什麼,抬頭問他們道。

“嗯!確定。”施窮女人點頭回答道。

“你們先回去吧,明天再來這裡。”君墨羽說道。

“什麼?這就啦?我們銀兩還冇拿到呢?”施窮女人大為不解。

“二十萬兩,你們以為是一兩二兩嗎?”君墨羽對他們有一種無語感。

君墨羽這才知道,為什麼靈介竹十年來對施雪冷冷的,原來是有這樣一對兄嫂啊。

見他們還不走,便有些怒了,厲聲喝問道:“你們是不相信本城主嗎?”

倆人嚇得連忙說道:“不,不不是的。我們這就走。”

接著倆人趕緊跑了出去。

等施窮夫妻倆走後,君墨羽朝門外喊道:“去找陳滿胡過來。”

很快陳滿胡過來了,君墨羽交代了幾件事後,就叫他駕馬車去接靈介竹來。

陳滿胡領命離去。

直到第二日午時,陳滿胡把靈介竹接來了。

陳滿胡把他領到君墨羽書房內,和韓先天打了一聲招呼後就離開了。

書房內還有施窮倆夫婦,看到靈介竹進來,施窮氣憤地就要去打他。

韓先天進了書房裡,施窮就乖乖的不敢亂動。

韓先天給靈介竹搬來凳子給他坐下。

靈介竹道了一聲謝便坐下。對君墨羽問道:“不知城主叫介竹來何事?”

“姓靈的,你這個老痞夫,還我妹妹命來。”施窮朝他空踢了一腳,嘴裡不停的罵道,“我妹妹在你府裡十年了,你怎麼忍心害死她?啊!”

韓先天眼神凶狠地朝他瞪過去,施窮立即低下頭,不敢亂叫了。

“嗯!靈鎮長,這位施窮你認識嗎?”君墨羽問靈介竹道。

“認識,他是我死去賤妾的兄長。”靈介竹坐著一副不想答的表情道。

“他說他的妹妹是你害死的,你承認嗎?”君墨羽繼續問道。

“簡直一派胡言,她妹妹明明是自己跳河自殺的。”靈介竹氣得回答道。

“就算不是你害的,那也是因你對她不好,她纔想不開尋短見的。”施雪女人一副伶俐的口吻反駁道。

“啪!”一掌擊打在桌麵上,君墨羽一臉怒氣,喝罵道:“鬨夠了冇有?”

幾人聽了也不敢回話,有怒不敢言,就是他們這種。

“靈介竹!”君墨羽朝他指令道。

“欸!”靈介竹“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腿腳不聽使喚抖動著。

“就算他妹妹不是你害的,但畢竟是和你和整個府共同生活了十年。”君墨羽說道。

君墨羽看著施窮夫婦,道:“你們有什麼要求,自己提吧。”

“我們隻要他賠償我們三十萬兩銀就好。”施窮說道。

“嗯?你們昨天不是說隻要二十萬兩嗎?”君墨羽好奇問道,“怎麼今天突然改了?”

靈介竹自然也不肯答應,他昨天東拚西湊才湊到十萬兩銀子,還是換成銀票帶來的。

“我隻有十萬兩銀票,你愛要不要。”靈介竹大怒道。

“十萬兩?十萬兩就想打發我們走?”施窮大有些不死不罷休的態度。

“哼!我讓你們十萬兩都拿到。”隻看到靈介竹從袖口裡掏出三張紙。

“這是證明她妹妹自殺的證據,”靈介竹拿著其中一張紙上的字道。

“這張是他把他妹賣給妓院抵賭債的證明,後來被我買了,因為覺得可憐。

還有這張是我們在她房間裡寫下對北王的愛慕與相思之情

至於她後來為什麼自殺,我也不明白。

如果她真有了中意的人,我也會放她走的。”

“你胡說八道,你在侮辱我妹的名聲。”施窮氣吼道。

“真正害她的人是你們。”靈介竹此時也不管君墨羽如何看他了。

“呀呀呀呀!氣死我了,他這是侮辱我呀,你這個老狐狸,看我不打死你。”施窮說著,靠近他,拳頭狠狠地打到了靈介竹的小肚子上。

一下,兩下,三下。

韓先天見狀趕緊把他們拉開,君墨羽看著麵前的三張證明,再加上昨天施窮說的,立即拍案,怒問道:“施窮!你可知罪?”

施窮嚇得當即跪了下來,急著道:“我,我剛纔氣糊塗了。”

施窮的那三拳把靈介竹打得半天都直不起身來。

韓先天趕緊出去命令人把大夫找來。接著扶靈介竹坐下。

施窮女人氣得也是牙癢癢的,怎麼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動腦子呢?還衝動。

“來人,把施窮押下去,擇日再判。”君墨羽一改以往嬉皮笑臉,嚴肅的命令道。

施窮女人一下子癱軟在地,怎麼和她計劃的不一樣啊?

很快施窮被帶了下去,施窮女人也哭哭啼啼的跟著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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