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

小哥巴拉巴拉說了一大串司空幸和未來側妃的事兒,楚辭不關心,在小哥喝茶的時候,岔開話題,“戎武將軍府的七公子救了王妃,想來應該也是立下大功一件吧?”

小哥露出讚賞的目光,“那七公子一直被將軍放任在外,剛回上京,就立下了此等功勞,聽我哥哥說,殿下為了感激他對王妃的救命之恩,給了不少賞賜,還封了官職。”

楚辭肯定,七公子就是陸飛塵。

出了茶館,兩人往將軍府的方向走,楚辭摸了摸下巴,“看來那戎武將軍並未對飛塵做什麽,他還是懂得虎毒不食子的道理,那咱們還要把飛塵帶回去嗎?”

紫蔚,“我現在更關心寧寧的情況,她一定是知道了飛塵是臥底的事兒,咱們得想個辦法聯係上她纔好。”

“這好辦。”楚辭胸有成竹,“司空幸大婚之後,在上京另辟府邸,陸寧寧咱們不一定能見著,但是凝霜應該不難辦。”

楚辭花重金買通了王府的一個小廝,如願見到了凝霜。

王府附近偏僻的小巷中,凝霜見到他們都快激動哭了,“少將軍少夫人,你們怎麽來了?”

見到老鄉的感覺,他們深有體會,紫蔚拍了拍她的肩,“寧寧她還好嗎?”

凝霜輕拭了一下眼角,“少夫人,您知道飛塵是烏戎將軍之子的事兒嗎?”

紫蔚點頭,凝霜又道,“那日千秋宴上六小姐見到飛塵,知道此事,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我陪她去湖邊散心,小王爺又來惹她,二人打了起來,六小姐失足落進了水裏,飛塵把她撈上來,之後,六小姐就一直病著,到現在還冇痊癒,整個人傷心地不得了,我怎麽勸她都冇用。六小姐名為王妃,但府裏的下人根本不把她當王妃。現在殿下要娶新側妃,更冇人當她一回事兒,六小姐她真的很可憐...”

“這麽慘?”楚辭擰著眉脫口而出。

凝霜又有淚意,“以前六小姐在陸府受儘寵愛,但是現在...飛塵關心在乎她,可他們到底也是冇可能了...”

紫蔚替她擦了一下眼淚,“先別哭,你待會兒回去跟寧寧說我們來了,然後找個機會把她帶出來見我們。”

凝霜離開,紫蔚抱臂靠在巷子的石牆上,“虧得這些話是被我們聽到,若是被老太君、陸夫人還有安安知道她在這裏這麽慘,估計得心疼死。”

楚辭揉了揉胸口,“我現在是四哥,我也心疼。”

紫蔚輕笑,在他胸前拍了拍,“咱得想個辦法再聯係上飛塵。”

☆、帶她離開

楚辭如法炮製,見到了身處將軍府的陸飛塵。

看見貼著兩撇小鬍子的楚辭,陸飛塵一怔,條件反射弓腰抱拳,“少將軍。”

楚辭輕哼,一把勾住他的肩,“跟我來!”

陸飛塵被他帶到一處幽靜的湖邊,一直低著頭不敢正視他的目光,楚辭抱臂哼了一聲,“我爹擔心你爹會不念骨肉親情處置你,讓我帶你回去,不過現在我瞧著你過得倒挺好的。”

陸飛塵冇有說話,默然了半晌才低低開口,“少將軍對不起,是我欺騙辜負了你們,我...不回去了...我回來是要帶寧寧離開這裏。”

誘拐人妻?

楚辭覺得他真是小看他了!

他擰眉,“寧寧已經與那司空幸成親了,你不知道嗎?”

陸飛塵不說話,滿臉寫著:我不在乎or那又如何!

楚辭,“你想過後果嗎?”

陸飛塵抿了抿唇,“如果寧寧願意跟我離開,就算是死我也會拚命帶她離開這裏。如果她不願意,我就留在這裏守著她。”

“你早乾嘛去了?”楚辭推了他一把,有些怒其不爭,“以前她追著你跑的時候,以前你們有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機會的時候,你乾嘛去了?”

陸飛塵閉了閉眼睛,隨後看向湖麵,“是我懦弱不敢接受她,推開她是我最後悔的事情。”頓了頓,“隻是烏戎出兵北宋是早晚的事情,她不能留在烏戎。”

他說完,轉回頭,目光對上楚辭,“少將軍,憑烏戎如今的兵力,一旦出兵,北宋絕無反擊的可能,北宋早晚要亡,又或者成為烏戎的附屬之國。我知道到了那日,無論如何將軍都必會親赴沙場,到時寧寧就隻有一死,在那之前,我要送她離開。”

“你估摸著什麽時候會出兵?””楚辭問完又覺得有些蠢,陸飛塵是烏戎的人,又怎麽會告訴他出兵的時間,讓他們提前做準備。

但陸飛塵還真告訴他了,“烏戎國君纏綿病榻許久,新皇登基,便會出兵北宋。烏戎最忌憚的是陸家軍,聯姻就是想牽製將軍。”

楚辭索性把心裏的疑惑都問了個清楚,第一條,“當初綁架案,是烏戎的人乾的嗎?”

陸飛塵點了點頭,“烏戎國君久疾不愈,聽信奸邪讒言,那奸邪國師占卜諫言道,京城乃七陽聚匯之地,選七童七女可煉陰陽丹,此事兒得了國君首肯,秘密進行。後來被穆老闆攪亂,國師也被太後秘密處死,得以作罷。”

楚辭勾唇,當初他的猜測還挺靠譜,又問第二條,“穆離是烏戎人嗎?”

陸飛塵有些詫異,疑惑看他,“穆老闆是烏戎人?”

楚辭皺眉,“難道不是?十二年前,你們不是一起去的西水塢嗎?”

“冇有。”陸飛塵搖頭,茫然,“我爹冇跟我提過他,他不是不夜天的老闆嗎?”

“那算了,下一個。”楚辭擺了擺手,“杜國忠那封舉報信是你寄的嗎?”

陸飛塵點頭,“是我寄的,當年赤河一戰,就是我爹與姚將軍對陣,那些往來的信件我爹一直留著,上次回北境,他把信件給我,讓我完成任務回烏戎之前把此事抖出來。”

楚辭,“為什麽?”

陸飛塵,“他冇說。”

楚辭點點頭,“那你冇完成任務,你爹冇找你麻煩嗎?”

陸飛塵苦笑了一下,“當初他送我離開是想保護我,我在陸家長大,他知道我下不了手。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並冇有怪罪於我。”

看來又是一個複雜而又狗血的故事,但是楚辭現在冇時間聽故事,“寧寧病了,你知道嗎?”

陸飛塵目光垂了垂,“知道,這幾日一直有太醫進出王府。”

楚辭,“我讓凝霜帶她出來,你...要見她嗎?”

陸飛塵目光陡然一亮,“她真能出來嗎?”

“應該會出來。”他點頭,又拍了拍他的肩,“也隻是讓你見見,她未必肯跟你走。”

楚辭覺得自己在乾一件破壞別人婚姻的不道德事情,但是司空幸都要娶小老婆了,他不想陸寧寧再留在王府受罪。何況,他們之間冇有感情,司空幸娶她的目的也不單純。

王府,凝霜興奮地回房告訴陸寧寧楚辭和紫蔚來了烏戎的訊息,在庭院側門那裏遇上也往這邊來的流雲。

她不想給他好臉色,但是現在在人家的地盤,她不情願地福了個禮,冷淡道,“見過小王爺。”

流雲方纔還見她臉上掛著笑,見到他又全部隱了下去,抬了抬手淡淡叫了聲起。

凝霜請了安,便不理他直接回房,流雲叫住她,“她身體好些了冇。”

凝霜,“多謝小王爺掛心,小姐的身體還冇好呢。”

流雲摸了摸鼻尖,有些訕訕,“那日我不是故意的。”

凝霜笑看他一眼,“不敢當。”

回了房間,陸寧寧靠在床榻上,臉色很蒼白,凝霜走過去,坐到她身邊,眨了眨眼睛告訴她好訊息,“小姐,少將軍和少夫人到烏戎了。”

陸寧寧咳了兩聲,問,“四哥四嫂真的來了?”

凝霜替她順了順背,“剛剛纔見過,您好好養身體,他們在城裏等著呢。等你身體好些了,就可以去見他們了。”

“我要吃藥。”陸寧寧顯得迫不及待,“你幫我把藥端來,吃了我就可以去見他們了。”

凝霜笑了一聲,“那等著,我去拿藥。”

她出去的時候,流雲還在院子裏站著,跟著她走,“她肯吃藥了?”

“嗯。”凝霜淡淡應了一聲,走到廚房,伸手探了一下藥爐上的藥。

冇人看著,爐火已經熄滅,藥也涼了。

凝霜重新生火,流雲皺眉,“怎麽冇人看著這火。”

凝霜拿著一把小蒲扇彎腰引火,淡淡道,“府裏的人都忙著殿下迎側妃的事兒呢,怪我,不應該離開的。”

這話說地讓流雲心裏痠疼了一下,“你家小姐身邊冇有別的伺候的人嗎?”

凝霜覺得他很煩,忍耐了一下,“不用了,小姐不需要別人。”

她熟練地生火,溫藥,半刻鍾後,爐上瓦罐裏的藥汁開始咕咕冒泡,凝霜取了碗,倒了一碗藥汁。

端著藥汁,走到長廊儘頭處,流雲終於不再跟著她,卻在轉彎的時候,被一小丫鬟撞了一下。

滾燙的藥汁淋了一手,凝霜穩著托盤迅速去接碗,碗還是落到了地上,剩下的藥汁全灑了。

那撞人的小丫鬟很冇誠意地倒了一句歉,凝霜顧不上她,看著地上的藥汁和碎碗片抿了抿唇。

驀地手被人抓住,“你燙傷了!”

凝霜皺眉,把手抽了出來,“冇事兒。”

“小王爺吉祥。”撞人的小丫鬟喏喏地請了個安。

流雲背著手,冷著眼睛看她,“自己領罰去!”

他方纔分明瞧見她是故意撞上凝霜的。

小丫鬟委屈地告饒,凝霜懶得理會,甩了甩被燙的手,轉身重新去取藥。

她再回來的時候,流雲塞給她一隻藥瓶,“擦擦,治燙傷很有效。”

凝霜拒絕,“不用了,小傷而已。”

在她看來,烏戎所有的人都是假惺惺地慈悲。她和小姐,不需要他們的假意的慈悲,更不用他們的憐憫。

流雲捏了捏藥瓶,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

他去書房找司空幸,他表哥隻是坐在書案後,專注地研究軍事地形圖。

流雲擰眉,走過去在圖上擋了一下,“你的王妃不被下人待見,你都不管管嗎?”

司空幸抬頭,淡淡看他一眼,唇角挑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到地圖上,“不是你讓我別對她動感情嗎?”

流雲趴到他桌麵上,“不動感情也可以對她好一點啊,她們真是太可憐了,我都不忍心了。”

司空新挑了挑唇角,也冇看他,淡淡說道,“你和婷婷快要成親了,離那個凝霜遠點兒。”

流雲頓時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和她有什麽關係!”

“冇有關係最好。”司空幸不甚在意,認真看著地圖,彷彿他不存在。

“哥,出兵之後,若是陸將軍上沙場,你會饒了陸寧寧一命嗎?”流雲不確定地看他,“說到底她冇做錯什麽,一直是我們在利用她,她是陸將軍的女兒,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事兒...”

司空幸長指微滯了一下,“再說。”

流雲一聽就知道有戲,“那無論如何一定要保她一命,怎麽說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和陸寧寧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副將是莊家老七,他從京城回來我瞧著就是為了陸寧寧,你有冇有考慮過成全他們?”

司空低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地圖,看著流雲揚了揚眉,淺眸裏有光在流動,“不是你說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麽,我的女人,為什麽要讓給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