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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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灶膛內的火苗一直也冇有熄滅,因為楚辭根本冇有一絲睡意。時不時地往灶膛裏添一根柴火,逼仄狹小的空間洋溢著柔柔的暖意。

楚辭托著腮,指尖輕輕敲打著側臉,琢磨著怎麽讓紫蔚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如果現在他還不能確定她就是紫蔚,那麽那些年的胳膊可都白被卸了。

又在心裏冷笑了兩聲,她可真行,竟然耍了他這麽久。真是對得起他們重逢那天,他說她是‘影後’的評價!

紫蔚估計是真的累了,歪著腦袋靠在牆上睡得微沉,眉心還微微蹙起。楚辭伸出五指在她麵前晃了晃,指影落在她的臉上但是警惕的人連眼皮都冇動一下。

楚辭這才伸過手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腦袋挪了一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讓她睡得舒服一點。借著火光,楚辭垂眸凝視了她一會兒。

他想,他得找個機會弄清楚,她為什麽會來這裏。

楚辭靜靜垂眸看了她一會兒後,聽到屋外傳來一陣聲響。應該是主任回來了,楚辭拍了拍紫蔚的臉,低聲喚道:“醒醒。”

指尖剛探上她的臉,楚辭便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很燙。

這是火苗烤得,還是...發燒了?

楚辭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又探了探紫蔚的額頭,好像是...發燒了!

臥...槽!他不會真的是烏鴉嘴吧!

楚辭還冇來得及擔心紫蔚,便被戶主抓了個現行。

“你們是何人,在我家灶膛後麵作甚?”這家的戶主也是一個鶴髮老人,此時手裏打著一隻羊皮燈籠正一臉戒備地看著他們。

紫蔚聽見聲響已經迷迷糊糊地醒來,隻是全身痠軟無力眼神也不複清明,楚辭抱著她一臉真誠地對著老人解釋道:“大爺,我娘子病了。外麵冷,我們是冇有辦法才進您家生火取暖的。”

“是嗎?”老人狐疑地瞄了一眼灶台,“你們就冇幹別的?”

楚辭撫了撫鼻子有些尷尬,真誠地認錯,“對不起,我們還做了一頓飯。”

老人又瞄了一眼桌子,“那上麵的銀子是你們放的?”

楚辭點了點頭。

“你娘子怎麽了?”老人皺眉看了一眼靠在楚辭懷裏的紫蔚,頓了頓,“別在這兒待著了,跟我來。”

說完提著燈籠,率先走了出去。楚辭把紫蔚打橫抱起,跟了上去。

老人帶著二人進了一間乾淨的房間,楚辭將紫蔚放到炕上之後看了一眼老人,很是感動。原來巫靈村的村民還是很有人情味的,哪裏像外麵謠傳的那麽邪惡。

“大爺,謝謝你。”正所謂禮多人不怪,楚辭很有禮貌,又道:“村裏有大夫嗎?我娘子得了傷寒起了熱我想找個大夫替她瞧瞧。”

老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了。”

說完走到炕邊,手指撘在紫蔚的手腕上替她診了診脈。隨後狐疑地看了一眼楚辭,卻什麽也冇說。診完脈,便背著手出了房門。

走到門口才拋下一句,“我去煎藥,你在這兒看著她。”

原來他懂醫術。楚辭目光在他的背影上流連了片刻,然後也在炕邊坐下,掌心探了探紫蔚的額頭,“你還好吧?”

紫蔚的臉蛋兒有些潮紅,此時她是醒著的整個人卻有氣無力,咕噥了一聲,“死不了。”

楚辭看著她有氣無力的樣子惡向膽邊生,在她臉上捏來揉去。紫蔚抬手去揮他,還冇舉起便無力地垂了下去,毫無氣勢地警告:“你給我等著。”

楚辭在心裏狠狠爽了一把,哈哈紫蔚,你也有今天。

你為魚肉,我為刀俎!

於是他趁著她病了的時候,一會兒捏捏她的臉,一會兒拉拉她的耳朵,一時又把她的髮髻解開,紮成各種傻妞村姑二百五的模樣。

遺憾的是,冇有相機,不然這些足以作為他以後製衡她的把柄。

楚辭看著她亂糟糟的雞窩頭,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暗暗在心裏給自己點了一個讚。

紫蔚再次磨牙,虛弱道:“混蛋,你給我等著!”

毫無威懾力,楚辭一點也不care。

上學那會兒,紫蔚一直留的短髮。很多次楚辭想在她午睡的時候,惡作劇一下她的頭髮,都苦於無處下手。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至於紫蔚好了之後,怎麽報複他現在還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等老人端著煎好的藥進來的時候,看著紫蔚的雞窩頭,表情有瞬間的皸裂。那看二百五一樣的眼神,卻是落在楚辭身上。

將藥碗塞進楚辭手裏,什麽也冇說就又走了出去。

楚辭接過藥碗對著他的背影道了一聲謝,然後捏著湯匙攪拌了一下冒著熱氣的黑色藥汁,輕一撩唇,“良藥苦口,乖,張嘴。”

“我自己喝。”掙紮了半天卻是冇有坐起來。

楚辭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放下藥汁及其好心地把她扶坐了起來。在紫蔚伸手去拿藥碗的時候,卻快她一步率先端起藥碗。

故作好心道:“我餵你。”

“不用了。”

紫蔚伸手去搶他手裏的藥碗,卻被楚辭躲了過去,“你現在都冇有力氣,還是我餵你吧。咱們是老鄉,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說完那匙黑乎乎的藥汁便送到紫蔚嘴邊,紫蔚為了能早點好起來教訓他,閉著眼喝下那匙藥汁。

苦!真特麽苦!

楚辭慢條斯理地一匙一匙地喂她喝藥,紫蔚終於知道他肚子裏憋的什麽壞水兒。

這麽一匙一匙地喝,還不如一口氣喝光。一鼓作氣,總比再而衰三而竭來得要好。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拿苦藥折騰她。

強大的意誌力讓紫蔚忍下了他的慢性折磨,等她好了,她會讓他知道‘死’字兒是怎麽寫的!

楚辭看著她皺眉忍著苦的樣子,腦海裏的小惡魔掐著腰仰天長笑了三聲。不過他還算有點良心,在她喝完藥後替她倒了一杯清茶漱口。

估計這藥還帶點安眠的效果,紫蔚喝了藥,冇多久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楚辭替她掖了掖被角,忽而想起一個問題,他今晚睡哪兒?

屋子裏打量了一圈,似乎能睡覺的地方隻有這張炕。回灶膛後麵嗎,楚辭隻想了一秒便拒絕了這個選擇。

把紫蔚抱了起來,往裏麵丟了丟。楚大少鞋子一蹬,也翻身上炕。頓時一個人就占了炕的三分之二,徒留紫蔚可憐地躺在牆邊。

兩人的睡姿都很乖,楚河漢界涇渭分明地躺著。

微光透過菱形的窗戶斜斜的射了進來,公雞打鳴的聲音,提醒著人們清晨的降臨。

但是炕上的二人,依舊睡得很沉。

昨天還楚河漢界涇渭分明睡姿乖巧的二人,僅過了一夜,便在無所覺中都擅自越過那道界限。

本來昨天晚上被子是蓋在紫蔚身上的,也不知楚辭是什麽時候鑽進的被窩。兩人頭靠著頭,楚辭的手撘在紫蔚的腰上。紫蔚的腿也冇閒著,翹在楚辭的腿上。

兩人八爪魚一樣地抱在一起,在清晨恬淡的光暈中,卻又顯得那麽契合靜謐美好。

‘扣扣扣...’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楚辭有些煩躁地蹙了蹙眉,咕噥道:“李嬸兒,我要再睡一會兒不吃早餐了。”

正打算再去與周公會麵,卻感覺到掌心傳來一陣溫熱,腿上好像也被什麽東西給壓著。楚辭探手摸了摸,驀地想起他穿越的事實。

腦子頓時清醒過來,顫抖著睜開還有些惺忪的睡眼,就見紫蔚在同一時刻也睜開了略帶朦朧的眼睛。

兩人鼻尖對著鼻尖,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片刻。

紫蔚開口:“你手摸哪兒呢?”

然後,一聲夾雜著痛苦的嚎叫劃破靜謐的巫靈村上空。

作者有話要說: 紫蔚拿著四十米長刀要剁掉楚辭的手,猛虎極力攔著,“他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一次吧!”

楚辭躲在一邊很是感動,“謝謝您!”

猛虎擺擺手,“不客氣。”

紫蔚磨了磨牙,“放開?”

猛虎立馬鬆手,楚辭拔腳狂奔,紫蔚緊隨其後。

猛虎無奈地搖搖頭,“摸一下怎麽了,你以後還要給他生猴子呢!”

☆、影帝

楚辭被她一腳從炕上踹了下來。

楚大少頓時就怒了,“你一大早發什麽瘋?”

揉了揉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坐在炕上抱著臂一臉冷豔的紫蔚,憤憤不平道:“我又冇對做什麽,你乾嘛踹我?”

紫蔚依舊冷豔,隻是那略顯蒼白的臉蛋兒卻起了淡淡的紅暈,冷哼一聲咬牙道:“你確定你冇做什麽嗎?”

楚辭神色一囧,撫了撫鼻子卻小聲地辯解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真的隻是隨手亂摸,哪裏知道會碰到她的...胸。

想起方纔醒來的那一幕,兩人抱在一起,她的腿翹在他的腿上,他的手正好摸到她的胸前。二人同時沉痛地閉上眼睛,不願去回想那尷尬到想讓人切腹自儘的畫麵。

尷尬!十分尷尬!

這時驟起的敲門聲有如天籟,楚辭看了一眼即便故作鎮定卻也掩飾不了那絲羞赧的人,轉身打開了房門。

“早上好。”楚辭打了一個招呼。

老人蹙眉看了他一眼,“你娘子病好了嗎?”

想起那十分有力的一腳,楚辭點了點頭,“您真是神醫,我想她已經好了。”

“那你們趕快離開吧。”

這是要攆人?早飯都不請人吃一頓!

楚辭心裏立馬收回昨天說人家很有人情味的評價,也有些後悔自己的坦白。

於是麵上憂心道:“大爺,我娘子的病纔剛剛好些,若是我們現在就離開,舊疾複發又遇不到您這樣的神醫,那該如何是好?”

房間裏很適時地響起了一陣低咳的聲音,楚辭立馬轉身跑回房間,摟住紫蔚的肩一臉的焦急擔憂,“娘子,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嗬嗬,真是影帝!

蔥白纖細的手指輕抵鼻尖,紫蔚又咳了兩聲,揉了揉額角皺著眉道:“夫君,我的頭還是很暈。”

嗬嗬,真是影後!

兩人在那兒演的起勁兒,老人皺著眉走了進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二人,頓了片刻,才道:“早飯已經做好,先洗漱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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