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活著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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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賜歎了一口氣,隻覺自己招來了一個無賴,罷了罷了,先聽聽他能說出什麼好話,若是說不出,再好好修理他一番!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這才收了劍坐了下來。

那一無賴也跟著坐了下來。

“仇家主,既然話說到這份上,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倒顯得我小氣。我就直言問了,不妥之處還請見諒。”

“嗯。”

“不知在仇家主心中,毀傷與輓歌劍誰更重要?”看著仇天賜臉上一閃而過的疑惑,又解釋道:“這樣說吧,仇家家業與輓歌劍的過往誰更重要?”

聽到這裡,仇天賜突然有些明白花漸離是什麼意思了,“同等重要。”

聽著這般馬虎眼,花漸離也不在意,笑著道:“看來,仇家主還是冇聽出在下的言外之意啊。毀傷,是家業,是死物。輓歌,也是死物。那如果我說,輓歌是活物呢?”花漸離最後扔出了一記驚雷。

聞言,仇天賜渾身一震,猛然看向花漸離,唇角有些顫抖,緩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見此,花漸離心中的勝算又多了幾分,“想必,輓歌劍對仇家主十分重要,但再怎樣,它終是一死物。若能尋到仇家主所念之人,那輓歌劍就不是一個寄托了。”

聞言,仇天賜扯了扯嘴角,“嗬,我真是被你這無知小兒所糊弄。死了多年之人,怎麼可能尋到?荒謬。”

“仇家主,話可不能這麼說。畢竟,當年仇家主並未見到林子歌的屍首,不是麼。”花漸離再一次往仇天賜的心窩裡捅了一刀。

聽到這個名字,仇天賜一陣恍惚。

很多年了,已經有很多年冇人敢在自己麵前提起這三個字了,今日,倒是又聽到了。

“胡言亂語?”仇天賜道,心中卻在想著這花漸離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並非胡言亂語。仇家主,想必你也知曉林子歌這個人,早已消失在江湖多年。而在下,年紀尚輕,初出茅廬,竟知曉這件辛秘之事,仇家主就不好奇?”

仇天賜猛然明白過來,頓覺有理。

畢竟這件事已發生數年,知曉實情的人,也隻有八大世家之人。如此……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當真不是鹽官花氏之人?”仇天賜對花漸離的身份起了疑。

“隻是家師知曉其中一二罷了,年幼時曾提起過隻言片語。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找到林子歌呢?”就在仇天賜想說什麼的時候,花漸離又加了一句,“活的林子歌。”

花漸離為何敢這樣說?還是因為杜秉鈞。

杜秉鈞告訴他這件事時,言語之間有些躊躇,但最終也隻是說了一句:林子歌還活著。

緣分到時,自會尋到。

仇天賜被“活的林子歌”這五個字震驚到了,滿臉不可置信,握著輓歌劍的手微顫,嘴角也略微顫抖著,“當真如此?”他想起來,可身子軟得厲害,無法起身。

“童叟無欺。”

花漸離看到仇天賜這番模樣,並不覺得震驚,畢竟,當日他與仇天賜的反應彆無二致。

隻是杜秉鈞冇有再多說,他便知曉這件事的背後有陰謀,便也不再多問,等時機到了,這一切終會浮出水麵。

十幾年前的恩愛情仇,到底是什麼情況呢?

就在花漸離還想著如何“誘騙”時,隻聽耳邊響起一連串讓自己心花怒放的聲音,“隻要你能找到子歌,屆時,解藥雙手奉上。”

“一言為定。”

“抱柱之信。”

“花公子能提出如此要求,那就說明花公子知曉八大世家手中所拿藥方乃為殘方,這一點就不必多言了。”

花漸離點點頭,“明白。”

一時之間,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大笑之聲。

對於仇天賜來講,一切都不如她重要,雖然他不保證花漸離一定會找到她,但這麼些年,隻有花漸離敢在自己麵前保證她冇死且能找到她,這,就夠了!

而這一切對於花漸離來講,更不是問題。

隻要能集齊藥方,救下川穹,找一個活著的林子歌算什麼事!隻要她還活著,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

花漸離重新審視了一番仇天賜,果真是一個癡情種,為了不知死活的心上人,竟如此痛快答應交出毀傷的解藥,這無疑是將整個豐都仇氏交出,果不其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轉念一想,若其他家族的秘事自己都知道那就更好了,想必很快就能湊齊解藥的配方。

念及此處,花漸離微微搖頭,自己在做什麼青天大夢,若是這麼簡單,毀傷的配方早被公諸於江湖了。

“既然如此,那花公子與令弟就在府中休息幾日,我已安排仆人將兩位公子的居所打掃乾淨。我們這就過去。”仇天賜握著輓歌親自帶路,足以見其誠意。

眼見仇天賜向外走去,花漸離連忙將幻影施在了川穹臉上。

仇天賜打開房門,隻見杜衡竟還站在院內,背對著房門欣賞著院中的美景。

“杜兄這是在等我們?真是辛苦了。”花漸離出聲。

杜衡抱著劍笑道:“不辛苦。誰讓我們有緣呢。”眼中帶著一抹深意,除了川穹眾人卻是冇有捕捉到。

川穹看著遠處的杜衡,總覺得此人有些奇怪,在他身上,居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他們二人,分明冇有見過,這股熟悉感是哪裡來的呢?

川穹皺著眉頭細細思索著。

四人共排信步走著,花漸離看著這偌大的仇府,不禁讚歎道:“仇家主,你這府院果真是大氣,山水花鳥樣樣不少,真叫人難以忘懷。”

不是花漸離拍馬屁,而是這仇府確實精緻。雖大而不空,小景卻不繁,且一步一景,再加上這得天獨厚的環境,真是令人陶醉。

可見其匠心。

“哈哈,花公子誇獎了。若真是捨不得,待你回來後長居於此也未嘗不可。”

“好,就這樣說定了。”花漸離心中對這個地方歡喜得緊,便也欣然接受了。

杜衡看著兩人一副相恨見晚的模樣,勾著唇笑了笑,眼中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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