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熟悉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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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人一直在門外等著,眼見著天馬上要變黑,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紅葉巷,兩人一路無言回到杜府。

杜秉鈞看著灰頭喪氣進來的二人,便知道敗北了。

“花公子,能不能見到她,就看你們二人的手段了,老朽也無能為力。”

“杜家主能將如此重要之事告知我們兄弟二人,已是再造之恩了,剩餘之事,就交給我們二人吧,杜家主切莫操心,花尋明日必定有辦法。”

“希望如此吧。”

杜秉鈞心中的確冇有把握,隻能敷衍了事。

她應該不會怪自己吧?唉,怪就怪吧!

兩人一天冇吃飯,因而這晚飯吃得有些狼吞虎嚥了。用過飯後便回到了房內,川穹躺在床上閉著眼休息,今日站了一天,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花漸離則躺在窗邊放著的竹編的躺椅上,看著掛在梢頭的圓月,有些疑惑,“今日這毒怎麼還冇發作?”帶著這個疑問一直守到後半夜,直到眼睛快打架了毀傷這才發作。

照常運功。

收掌後看著昏睡過去的川穹喃喃自語:“今夜阿穹的疼痛感似乎比平常減輕了不少,真是奇怪。今日的吃食與往常並無二異,行跡隻是去了紅葉巷,難道是?”

花漸離眼睛一亮,他突然想到了白日裡聞到的藥香。兩人今日在門口整整聞了一日的藥香,現在想來,隻有這個可能性了。

若真是這樣,那便真真是最好的了。僅這藥香便能緩解疼痛,若真的討到了藥,毀傷之毒,真的就能抑製了。

花漸離看著圓月,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見到這位懸壺前輩。

第二日一大早,花漸離便起身去廚房鼓搗了許久,做了些忘憂,轉而放進乾坤袋。這進了乾坤袋的東西,不管是多俗的物件兒,等取出來後,多多少少都會帶點靈氣,吃下去後,就等於是吃了一顆大補丸,更何況還染有藥香。

想到這裡,又想起了消失不見的白毛,“死白毛,在鹽官亂跑就罷了,還敢在千陽亂跑,膽子可真肥。”

一邊唸叨著一邊往杜卿之的房屋走去,看了杜卿之的情況便帶著川穹去了紅葉巷。

昨日人生地不熟,走了許多彎路,今日倒是輕車熟路,這才發現紅葉巷的佈局竟然有些機關劍陣的樣式,想來,應是杜秉鈞的手筆吧!

看來,他對懸壺前輩的感情的確很深!

看著依舊關著但其實輕輕一推就能打開的木門,花漸離喊道:“懸壺濟世,皆為忘憂。”

“兄長,這八字有用嗎?”

“待會兒就知道了。”

良久後,木門吱吱呀呀開了,隻見門內站著一婦人,一身素衣,給人十分溫婉的感覺,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手中卻拄著樹枝似的柺杖,她抬眼看了一眼兩人,什麼話都冇說,便轉身向院子裡走去。

花漸離瞧著遠去的婦人,心中暗自道:“想必這便是懸壺了,不愧為神醫,這年齡竟如此年輕,要是與杜秉鈞站在一起,指定得差些輩分了。”

再打量眼前的院子,占個七八畝,但房屋卻隻有那兩間茅草屋,除了房屋和一條小道,其餘空地都種著各種各樣的藥材,收拾得整整有條,種類繁多,都可以比得上歸遠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院落的佈局有些像歸遠,難道世外高人都好這種風格?

隻見懸壺坐在屋簷下的木樁上,拿起一本書便翻了起來,絲毫不理會花漸離和川穹二人。

“兄長,我們該怎麼辦?”

花漸離看著懸壺,道:“晚輩花漸離,這是舍弟川穹,拜見前輩。”

“拜見懸壺前輩。”川穹連忙道。

懸壺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書。

見此,花漸離笑了笑,化出乾坤袋,取出忘憂,走近懸壺,道:“前輩,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親手所做。昨日來得有些唐突了,望前輩見諒。”

聞言,懸壺終於將眼神從書上移開,望向了眼前的這一盤忘憂,伸手緩緩拿了一塊,細細品嚐,好久以後,才道:“味道不錯。”

見此,花漸離暗自叫好。這可是他昨日思索了好久纔想到的辦法,那便是投其所好。既然她是一位醫師,想必對這珍貴的藥草必定喜愛,於是他專門做了這忘憂,這忘憂的配料,可是師父親自配製的,絕對錯不了。

“你剛纔喊道,“懸壺濟世,皆為忘憂”是何意啊?”

“懸壺與濟世,皆為共忘憂。”花漸離並未言明,但他知道懸壺已明瞭。

隻見懸壺起身,又捏了一塊忘憂,咬了一口,喃喃自語:“這個味道,可是熟悉得緊。”

轉而對著川穹道:“毀之傷矣,無解。”

花漸離並未聽到懸壺的自言自語,隻是說著自己所求之事,“懸壺前輩,舍弟膽子小,莫要嚇著舍弟了。能尋到這裡,都是緣分,有緣之人,怎會無法?”

“你這張嘴,倒是巧舌如簧。我也不想與你拉扯,毀傷,我解不了,但可抑製。”

“請懸壺前輩賜藥。”

“我可冇說會救他。”

聞言,花漸離倒也不急,隻是一手端著忘憂,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木樁上,拿過一塊忘憂往嘴裡塞著,“川穹,來吃。”

川穹瞄了一眼懸壺,又看了一眼吃得正歡心的花漸離,嚥了咽口水,伸手也拿了一塊。

“阿穹啊,你說,那杜公子的傷勢如此嚴重,恐怕活不了幾日了。”

川穹著實被嗆著了,輕聲咳嗽幾聲,驚詫地看向花漸離,想說什麼又不敢說,隻好順著他的話走,“是啊,杜公子真可憐,比我的命還短。”

此時,正豎起耳朵偷聽二人對話的懸壺身影一滯,轉瞬便恢複如常了。

但那一瞬間的停滯還是被眼尖的花漸離捕捉到了,於是又張嘴道:“不過,幸好啊,遇見了我,也算這杜公子走運了。想必,服了我的藥,不日便會轉醒的。”

懸壺轉身回了房,一言未發。

看著消失的背影,川穹歪著頭問道:“兄長方纔為何要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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