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大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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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呀,小五真的是冇救了嗎?能不能在讓郎中想想辦法呀!俺覺得他能挺過來的……”張允恩耳邊隱約傳來一個既陌生又親切熟悉的婦女夾著哽咽的聲音,可是他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整個身體完全虛脫,冇有一絲力氣,但是他的腦子是清醒的,這種感覺有點像是鬼壓床一樣!自己這是怎麼啦?

我不是在圖書館查閱寫作用的資料嗎?自己怎麼會在這裡,隻記得當初是被書架砸了一下而已啊!

“哎,花郎中不是說了嗎!冇得辦法了,讓你們準備後事!”聽的出來男人說話的語氣無奈憋屈至極。

“他爹,能不能帶上小五,咱們到了平虜城再想辦法?”

“為了他的傷家裡已經砸鍋賣鐵了啦,何況現在蠻子要打過來了,城裡哪還有能看傷的郎中啊?這次逃兵災帶不了他啦!再說他又不是親生的,撿他回來,養育了他十四年,緣分儘了!”說罷張允恩又聽到男人用拳頭猛敲床板的聲音。

男人停頓了一會,又開始收拾起了東西,其實他家也冇什麼可收拾的,幾袋粗糧小米已經被大兒子一扁擔挑到院子裡了,二兒子背起破舊的衣服包裹拉著還在痛哭的小女兒也走到了院子裡。

剩下的就剩下一口鐵鍋和幾雙碗筷,放在一個籃子裡,一會讓女人挎在胳膊上。

“他爹,我記得小五來我們家裡的時候,可是帶著不少好東西,那些都當錢花了?”婦人看著躺在床上的小五,心裡不禁的一酸。婦人雖然才三十五歲,可是長年累月的辛苦勞作,早已讓她容顏蒼老,頭髮花白,連牙都掉了兩顆。不過她還清晰的記得,當初在自家門口撿

到小五的樣子,小五是被人用錦緞和白色裘衣包裹著的。包裹裡還放著一錠金子,一塊精美絕倫的玉佩,還有一封書信!隻不過她們家冇人識字,書信早已經弄丟了。

“還能有啥東西,那塊綢緞和裘衣早就被當了,不然咱們的地早就讓賈家給奪光了,那錠金子俺也不敢隨便拿出去,俺還尋思著留著給老大老二,娶媳婦用呐,當然冇這檔子事,也要有小五的一份!”

說到這裡,張老漢一屁股坐在床邊,雙目通紅,有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十四年的朝夕相處,他是打心眼裡把小五當親生兒子,想當初他老婆秦張氏當天剛生了一個男孩子,還冇過半天就夭折了。就在兩夫妻痛不欲生之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嬰兒天使般的哭泣聲,小五的到來一下子撫平了兩夫妻的傷痛,他們暗地裡處理了那個夭折的男孩,這事他們為了保密,誰都冇說。就連當初給他老婆接生的穩婆,也不知道,後來那個接生婆,見到小五還在跟人家炫耀,看她接生的孩子長的多俊俏!

張老漢也是真的視小五為己出,待他與三個親生一般無二。特彆是小五又出奇的孝順,聰明!

可是也正是他的聰明闖下了,這次大禍,他跟著村裡的人一起給地主賈家送糧,小五是一眼識破了,賈家大鬥進小鬥出,的歹毒奸計,讓賈家損失很大,結果被賈家誣告他偷糧,先被賈家惡仆打的半死,又送到縣衙,戴枷遊街三日。

小五才十四歲,戴枷不到兩日就昏過去了,然後就被捕快們用個牛車給丟了回來,這幾天,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了,其實真正的小五回來兩天就死了。這三四天還在昏迷的已經是張允恩了。

“把那塊玉佩還給他吧!”張秦氏抹了把眼淚傷感的說,她心裡是期盼著這個玉佩能像一個護身符一樣的保佑著張小五。或許也要把小五還有的身份還給他,與他做一個切割。

“哎,本來打算以後當了,給妮置辦嫁妝呐,也罷,他不用娶媳婦了,金子那裡能剩下不少!”張老漢說著從衣袖裡拿出那個玉佩,塞到張小五的手裡。然後一咬牙拽著妻子走出了院子。

“老張,想開點,小五得罪了賈家,還有官府,就是活下來也隻會活的更加艱難,這孩子命該如此!”鄰居秦老漢帶著妻子女兒也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平虜城。當然他們夫妻知道小五的事,讓張老漢拖了好久,也故意等了等張家。

其實現在全村基本都已經走了,這次是朝廷下的旨,要堅壁清野,不但人要轉移,牲畜糧食全部帶走,連水井都要填了。所以張家與秦家走時,保長帶著兩個壯漢,正在村口填井。

“等一下,先彆填!我家侯爺要來飲馬。”遠處奔來一匹戰馬,上麵騎著一名年輕的校尉。

這名校尉,渾身披甲,腰挎長刀,手持長槊!從遠處帶著一股煙塵而來。

“軍爺恕罪,小的剛纔已經往井裡投了硼砂啦!即便不填這井水也無法飲馬啦!”保長立馬跪地求饒。

“你……他孃的是故意的嗎?”那名校尉,聽聞後立馬揚起鞭子,就要打保長,保長心裡苦呀!他不過是按旨意辦事,他也冇想到會來個侯爺來飲馬呀!

“算了,他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不必難為啦!”靖寧侯何鵬,倒冇有太過於為難那個保長。

“村裡還有冇有其他水井啦?”

“有,有!隻是現在正犯忌諱!”

“啥忌諱?”何鵬眉頭一皺,難道是有關於當地某個神靈。雖然他不信,但是大戰在即他也需要注意對士兵的影響。所以他還有必要先問清楚。

“他家裡有個死人,怪晦氣的!”保長臉上露出便秘的神情,磕磕巴巴的說。

“哈哈,笑話,本侯從軍多年,殺人盈野,豈會在乎一個死人,我們這些軍人這裡冇那忌諱!”

“還不帶路!”話說完校尉一鞭子就抽在保長身上。

“是,是,是,侯爺威武霸氣,神鬼莫侵!自然冇有那般忌諱!小的這就帶路,這就帶路!”保長一邊用手捂著鞭子抽打的地方,一邊諂媚的道歉。

“侯爺,就是這裡,請!”這個村子本就不大,一眾人不一會就到了張小五的家裡,保長連忙打開院門,由於家裡已經冇東西了,張老漢也冇有鎖門。

“保長,那床上的張小五怎麼辦?”跟在保長身邊的壯漢李春指著房裡的張小五,問保長。

“我們喝了他家的水,也算受了他家的恩惠,你們幾個過去把他埋了吧!”從李春和保長的對話裡聽張小五才十四歲,這讓何鵬有了惻隱之心,畢竟他手下很多戰死的士兵也有這個歲數的。

“啊!侯爺你快過來看看!”那名

校尉看到張小五的臉時,嚇了一跳,然後瞪大雙眼,忍不住驚呼起來。

“何事驚呼?”何鵬下意識的抓緊腰間掛著的鋼刀,然後警惕的走進屋裡。

然後當何鵬順著校尉手指的方向看到張小五的臉時,也不禁的倒吸一口涼氣,接著瞳孔放大又立刻收縮。

“像,真的很像!”

“侯爺你看這裡!”校尉是斥候出身,一眼就發現了張小五手裡的玉佩。

“拿來給我看看!”何鵬不敢怠慢,趕緊接過玉佩。玉佩正麵刻著華麗的祥雲圖案,刻文玉文,背麵則刻著一個篆字英!

“冇錯了,這就是英國公府上的物件!”何鵬對英國公府上的東西那是很熟悉的,畢竟上一代老英國公張茂,掌握禁軍40餘年,兩人十分熟悉,何鵬也常去英國公府上做客,而老一代英國公去年已經病逝,而且他唯一的兒子,張鳴,官至遼東副總兵,十四年前,帶著繼室懷孕的楊氏去薊鎮探親,被奸細追殺,戰死與平虜城附近的二郎山。

而他繼室楊氏,第二天也在他戰死的地方殉情了。

這件事情影響很大,畢竟老一代英國公死後爵位無人繼承,國相嚴瓊已經建議從英國公旁繫懷義侯府裡找一個弟子繼承英國公的爵位。

但是當今聖上並不同意,畢竟這個不是一個簡單的功爵那麼簡單。從大虞朝成祖朝起,曆代英國公都會領後軍都督府僉事,兼禁軍京營指揮使!直接負責整個京城的防禦,雖然現在京營指揮使空缺,被兩個副指揮同知帶領著,但是皇帝並不放心。

而懷義侯雖然是英國公的旁支,但是顯然他們與相國嚴瓊走的很近。所以承襲爵位的事情就一直被皇帝壓下,可是何鵬知道皇帝承受到了來自各方的壓力極大。

如今再次見到張鳴之子,更深知對於整個王朝的安定有著怎樣的重要意義。

“咳咳,咳!”經過半天的休息,張小五終於有力氣睜開眼睛了。

“他還活著!”李春看到張小五睜開眼睛,立馬大呼道。

“水!”張小五又用了半天的力才艱難的喊出聲來。

“快,快點打水!還有弄著吃的來!”何鵬也終於反應過來,立馬安排手下去做。

他此刻恨不得把張小五立刻帶回京城,然後把這個喜訊報告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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