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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生長於荊棘之上,歲月流轉於銀河之間,命運無常,自有定數,造物主自玫瑰誕生之日起,便預謀策劃起了這場以救贖為名的邂逅。當折翼的玫瑰墜入克萊因藍的海,曾經離散的命定戀人,也終將會再度相遇……】
【是初遇,亦是重逢。】
【——遺忘,使你迷失在時光裡;祈願,使你回到他的身旁……】
A國京都·北城——
月光如薄霧般籠在東榆海無垠的海麵上,海浪一次次輕吻著沙灘,發出低沉而規律的絮語。
周遭一片靜謐,東方的天際線悄悄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魚肚白,霞光的輪廓在浮動的雲層後若隱若現。
月光漸隱,扶桑初日。
蔚藍的海麵突然泛起一陣巨大的波瀾,金色華光浮現,海浪裹著一抹孱弱的素白纖細的身影緩緩靠近岸邊。
那是一個昏死過去的少女。
渾身傷痕累累,心口處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染紅了她身上素白的睡裙,少女猶如一株被風暴摧折的玫瑰,枯萎凋零。
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著她還活著的事實。
潮水輕柔的撫過少女的臉頰,而後依依不捨的褪去,帶著深深的眷戀。
初升的晨曦將光暈傾灑而下,映在少女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無色的麵龐上,淡金色的長捲髮交織纏繞,淩亂而破碎。
下一刻,少女眉心聖潔獨特的雪色龍紋印記陡然閃爍了下,無聲消弭……
瑰麗耀目金色的捲髮也隨著印記寸寸消逝,漸漸變作了與普通人一般無二的漆黑之色。
靈根儘斷,再難迴轉。
片刻之後,一切平息。
……
不知過去了多久,寂靜的海灘突兀傳來一聲可可愛愛的‘嗷嗚’聲。
一隻通體雪白的摩薩耶從海灘的另一邊撒歡的跑過來。
它湊近雲笙聞了聞,突然仰頭嚎了聲,黑溜溜的狗狗眼裡閃過一絲人性化的擔憂。
“嗷嗚——”
下一瞬,它陡然轉頭朝著身後的方向狂奔而去,邊跑還邊興奮的嚎叫。
“少主,找到了!小白在那兒!”
瞧見狂奔而來的狗子,沈助理喜出望外的驚呼一聲,彎下腰,伸手便要接住狗子。
哪知,摩薩耶根本冇有鳥他,徑直從他身邊繞過去,一路狂奔到半倚著車門站立的清雋少年身前。
“小白,你怎麼了?”
謝璟辭蹲下身,溫柔的摸了摸狗子的頭,抬手給它扣上了牽引繩,“不許再亂跑了。”
然而,胖嘟嘟的摩薩耶卻不由分說的咬住他駝色大衣的衣角,死命把他往另一邊拽,邊拽還一邊焦急的嚎叫。
“嗷嗚!”
謝璟辭被拽的一個踉蹌!
少年垂眸瞧著自己養的狗子,昳麗清絕的眉眼間滿是無奈:“好吧,好吧,我陪你去行了吧?”
下一瞬,謝璟辭便猛然被狗子拽著向前跑去,沈助理在後麵硬是叫都叫不住。
幾乎是跨越了整個海灘的距離,一直狂奔的摩薩耶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透過高大瑰麗的紅杉樹,謝璟辭看見了海岸邊重傷昏迷的烏髮少女。
微風拂過,枝葉顫動。
淺金色的陽光傾灑下來,映在小姑娘蒼白無色的小臉上,帶著三分未褪去的稚氣。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潔白的衣裙上傷痕累累,佈滿了刺目的鮮紅。血絲自她的唇角溢位,順延滴落至蒼白的下頜,像是被折斷枝葉的玫瑰,淒美又殘破。
濺落一地碎玉。
觸目驚心。
謝璟辭驀的一驚,長腿飛快的跨前兩步,一把抱起了昏死過去的少女,轉身疾步往回走。
摩薩耶嗷嗷叫著跟在他身後跑。
謝璟辭朝著不遠處緊追而來的沈助理大喊:“沈修!給醫院打電話,救人!”
“好的,少主。”
沈修瞧見謝璟辭懷中滿身血跡的少女,神色驟變,忙不迭的點頭,護著二人上了車。
腳下油門一踩,黑色的邁巴赫猶如一道閃電般衝了出去!
車上,少女渾身冰涼的蜷縮在少年懷裡,氣息奄奄的闔著眸,她的呼吸很微弱,像是春日裡快要融化的雪,彷彿下一秒就要消散。
謝璟辭低頭看她,心裡冇來由的一陣心悸。
他不想她死……
下一刻,謝璟辭猛然咬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點點鮮紅自指尖溢位……
流著血的左手食指探進了少女的唇間,鮮豔的血珠瞬間染紅了少女蒼白無色的唇瓣。
“謝總,您這……”
沈修從車後視鏡內看見這一幕,一臉不可思議,隻覺的世界玄幻了。
他人間佛子的少家主今日怕不是被哪路神仙附體了吧?!
他那強到令人髮指的潔癖呢?被鬼吃了?!
第一次見麵,直接喂血?!
“好好開車。”
察覺到沈修異樣的視線,謝璟辭鳳目微挑,嗓音卻泛著冷:“人命關天,小姑孃的傷勢太重了,或許我的血,可以保她一命。”
“是。”
沈修默然。
果然是他想多了,少家主還是那個少家主。
說話間,二人誰都冇有注意到,血絲冇入唇間,少女額間一閃即逝的應龍印記……
直到許多年後,謝璟辭才知曉,他最初的那滴血,保下的不止有雲笙的命。
還有她瀕臨枯竭的血脈靈根中,最後一絲生之靈息。
……
半個月後,北城謝家旗下的瑞安國際私立醫院——
晨露未晞,空氣中似乎仍透著夜晚尚未褪去的三分涼意。
溫暖柔和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頂層佈置精美的VIP病房。
陽光映在病房內光滑潔淨的大理石地麵上,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暈。
容顏精緻的小姑娘安靜的躺在正中央寬大的病床上,略帶三分稚氣的眼緊緊的閉闔著。
她的肌膚白若冷瓷,臉龐也幾乎蒼白的冇有一點血色,長及腰的墨色捲髮柔順的鋪散在病床上,在聖潔的白與極致的黑映襯下,宛如一朵凋零的玫瑰花,孱弱而破碎,卻又透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有護士和醫者輕手輕腳的走入,按例給少女做著每日的檢查,有條不紊的記錄下患者的心率、血壓、血氧飽和等一係列重要的生命體征數據,而後又相繼離開。
哪知這次,領頭的醫生剛走到門口,內室的門便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麵龐清雋妖孽,身高腿長的男人走了進來。
瞧見他,領頭的醫生低頭,恭敬的叫了聲:“家主。”
謝璟辭微微頷首,清冷深邃的瞳眸轉向病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少女,聲如冷玉:“她怎麼樣?”
聞言,領頭的醫生翻看了下手中的記錄表和報告單,恭敬的答:“這位小姐的……”
話音未落,謝璟辭便抬手打斷了他,眉心微皺:
“外麵說。”
於是,醫生領著一眾護士跟在謝璟辭身後走出了病房內室,還貼心的關好了門。
誰也冇有注意到,在病房門闔上的一刹那,病床上昏迷了半個月的少女,纖長濃密的長睫顫了顫,有了要醒來的跡象。
……
病房外間的專屬休息區——
謝璟辭坐在暖白色的真皮沙發上,長腿隨意交疊,姿態慵懶的聽著麵前醫生的彙報。
隻是,那雙勾人的桃花鳳目墨如深潭,自帶三分冷冽,隻肖看一眼,便讓人遍體生寒,生不出半絲糊弄的心思。
領頭的醫生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平複了下直麵**oss緊張的心情,開始彙報:“家主,這位小姐恢複的很好,身體的各項體征也已經趨於正常,預計這兩日就能醒來。”
言至此,他話音一轉:“不過我們發現,除了槍傷與外傷,小姐的頭部似乎也受到過劇烈的撞擊,後腦有出血的現象。雖然我們已經極力救治,但這一症狀是否會引發其他的後遺症,現在尚不清楚,需要等小姐醒來才能做進一步的檢查。”
“嗯。”
謝璟辭頷首:“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
話落,醫生領著一眾護士們魚貫而出。
病房內一片寂靜。
謝璟辭鳳眸微眯,幽深的瞳仁一寸不避的盯著手中檢驗袋裡那一枚小巧鋒利,有著奇特花紋的銀色子彈,喃喃自語:“倒置的銀色鳶尾花……你,究竟是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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