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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嘴笨、不少人說過我說話不過腦子.太直白了不禮貌。”
祝宣菏那副常年戴著的黑框眼鏡此時被取下,杏眸微斂,並未直視梁餘意,而是盯著地板剖白自己.像是醉了。
梁餘意目光落在桌上屬於祝宣菏的杯子裡麵不知何時從棕色的可樂換成了同樣帶點氣泡的啤酒。
今天是高中畢業聚餐,其他人酒足飯飽正聊著天吹水,而她們站在包廂角落沙發旁。
“我是不爭氣的膽小鬼,彆人當麵罵我都不敢罵回去、眼淚倒下得快。”
祝宣菏從嗓子裡擠出一聲笑,卻鼻子一酸,抿著唇吸了吸鼻子.終於抬眼,認真地用視線撫摸梁餘意的臉。
然後伸手摘掉梁餘意的助聽器.對方一如既往地冇有反抗,隻溫和地看著。
“…...連喜歡你,都不敢坦白。”她嘴唇微動,聲似蚊呐,即使確認對方無法聽見她的話依舊如此.
怪膽小的。
祝宣菏在心裡自嘲。
然而下一秒,梁餘意抱住她,按著她的後腦讓祝宣菏的下巴抵在梁餘意的肩頭。
她呼吸一滯、自己那跳得過快的心臟此時似乎無視兩人之間的皮肉與梁餘意有力的心跳開始共鳴.
梁餘意身上似乎帶著一股能上癮的香氣,使她沉溺其中。
梁餘意的聲音像煙花一樣在她耳邊炸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膽小鬼、膽小鬼也並不是什麼缺點。“每一個人都有害怕的人、事、物,抑或者其他一係列的什麼。”
“說話直白也冇什麼不好,世界上彎彎繞繞的人太多.純粹直白的就很罕見。反正我是更願意和單純直白的人相處、人際交往太累了。”
她聲音軟軟的,語氣卻毋庸置疑:“我喜歡和你相處至於彆人.管他呢,討厭你的人不論你做什麼都討厭你,這樣的話就冇必要浪費精力、做自己就夠了。”
“我…”祝宣菏抿著唇,情緒開了閘,眼淚止不住地落。
她感受到溫熱的觸感拂過眼底是梁餘意柔軟的指尖,耳邊是一聲歎息。
梁餘意:“哎呀怎麼哭啦?小愛哭鬼。”
祝宣菏:“你纔是愛哭鬼。”
梁餘意:“你說什麼我都聽不見、故意趁機罵我呢?”
祝宣菏把放在兜裡的助聽器拿出來.像之前的每一次,認真仔細地給梁餘意戴好。
然後才紅著眼睛白了笑著逗人的傢夥一眼:“我什麼時候背後罵過你、我當麵罵、罵十幾句。”
梁餘意攤手:“請.小的聽著。”
祝宣菏被她噎住、轉身回了座位、將那杯啤酒倒掉、倒回了可樂。
“酒不好喝、還是喜歡可樂。”
梁餘意不以為然:“少喝點酒,對身體好,你碳酸飲料也少喝。”
祝宣菏:“……”
她灌了口可樂,悶了口氣在肺裡。
梁餘意一如既往的喜歡說話噎人,尤其是跟她說話的時候。
可是能怎麼辦呢,像是祝宣菏怎麼也不喜歡喝酒喜歡喝可樂一樣。
她喜歡她。
已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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